台南人劇團

台北八場驚艷演出 口碑迅速蔓延

今夏臺灣劇場最熱烈討論作品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七月十三日

地點：排練教室四零四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七月十一日

地點：排練室四零四

一般排練

        演員們和導演討論關於在表演場地聲音使用的問題。Tilmann 說，他仍在掙扎是否要使用麥克風，麥克風的好處想當然可以是使演員的聲音變大，但同時也可能使聲音喪失了原本的層次。（導演認為，麥克風的系統在台灣應該是比德國的好，理由其實很諷刺，因為德國的演員幾乎是沒有在用麥克風的。）有趣的是，大部分的演員其實傾向不用麥克風。對子恆來說，雖然在這麼大的場地表演，對他們的聲音投射很不利，但他卻躍躍欲試，期待可以克服場地的限制，駕馭整個空間。他覺得，演出中飆高的腎上腺素絕對會幫他達成目標的。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七月九日

地點：排練室四零四

一般排練

        Tilmann 與演員們排練第十五至二十景。他解釋，在第十五景，螞蟻們認為蟋蟀很掃興，把原本歡樂的氣氛都搞砸了。當螞蟻們之間的玩興升高到了極點，蟋蟀仍然是面帶肅穆，對一切冷感。Tilmann認為，這對比越強烈，其中的遊戲也越有趣。演員們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好玩而已，或者我應該說，他們是很「認真地」在玩這些遊戲。當一個遊戲世界瓦解時，他們仍會延續遊戲精神，重新建造另一個遊戲世界。如果他們之中有人在某一景被欺負，受害者會在下一景報仇。這樣的遊戲精神，甚至在第十五至二十景更為明顯，在這幾景間，受害者這個角色在年輕亞洲男子和蟋蟀間擺盪著。就結構來說，這每一景的歡樂氣氛相互堆疊，最後達到高潮。因此，即使這些場景破碎，彼此看似不相連，演員們之間的戲局卻自始至終從未改變，這也是此劇本主要的戲劇行動，而不是由這劇本諸多角色所建構出來錯綜複雜的故事線。Tilmann鼓勵扮演螞蟻和其嘍儸的演員們，發展更多不同的肢體動作來嘲笑蟋蟀。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七月七日

地點：排練室四零四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七月五日

地點：排練室四零四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七月三日
地點：排練室四零四
一般排練

       Tilmann 與子恆和邵婕工作第二十一景。導演認為，演員在這景應該要像在下棋一樣，專注在當下的時刻，使自己動作和彼此互動能更自然流暢地發生。Tilmann將角色之間的情愛糾葛和被背叛的苦痛，轉化成一場沒有終點的馬拉松比賽。劭婕所扮演的穿條紋襯衫的男子和子恆所扮演的穿紅色洋裝的女子，以情侶的姿態肩並肩地走著。漸漸地，他們開始奔跑，但由於兩者追逐在不同的跑道上，所以女子始終無法觸及男子，他們就好像兩條永遠不會交集的平行線，不管距離有多近。當子恆停止行動，靜靜站在原處，劭婕持續漫無目的地跑著，動作逐漸變得機械無生氣，最後竭盡所有力氣，癱倒在平台上。在這景中，台詞「我…」重複了三次。Tilmann告訴劭婕，「我」之後的點點點處是表示，該角色試著向對方要求救，渴望更多身體和情感上的互動。他進一步解釋，這之中的潛台詞應該不只是「那我呢？」，其中一次應該是「我愛你」。

聽說國際影壇提到台灣新電影時期的導演，總是會想到鏡頭游移下的飯桌，和飯桌上一家子的人們。就在我們幾乎可以聞到的食物熱氣下，牽出了我們和原生文化最原始的連結。於是在我們離鄉背井之後，那些個落寞的夜，總會走到熟悉的餐館。在那裡，蔬菜不需生食，有一碗熱騰騰的飯，而熱湯會放在碗而不是淺碟子裡──儘管每道菜或許有點酸、有點甜、甚至有薯條放在盤邊，還參了些當地人似乎總搞不懂又分不清的混雜亞洲味。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五日

地點：台南人劇團排練場

排練記錄：吳政翰

2010年柏林的《戲劇盛會》(Theatertreffen)，來自維也納的「城堡劇院」（Burgtheater）的《金龍》（Der Goldene Drache）受邀至柏林演出，由羅蘭‧希梅芬尼（Roland Schimmelpfennig）自編自導，之前的演出評論一片讚譽，因此在柏林根本一票難求。進劇場看戲前，我瀏覽劇照與簡介，老實說對這齣戲期待不高。一個白人劇作家寫中國、越南移民議題，並且由一群白人演員來演出，身為一個居住在德國的亞洲人，看了就是皺眉。這會不會是完全透過白人的角度，遙遠且無法切題地想像亞洲移民問題呢？而且劇照裡的演員身上都是血，德語當代劇場真的太愛噴血了，我再看到血我就要從劇場椅子彈開走人。

但事隔幾年，《金龍》的情節細節已經被我有限的腦容量給沖刷不少，我卻一直記得這個畫面：在一個全白、極簡的舞台上，一個年輕女演員跨越性別，演從中國來的男廚師，她/他全身是血，抱著骷髏頭道具，在舞台上獨白，訴說著自己的屍體如何從德國漂流到中國的家鄉去。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二日

地點：台南人劇團排練室

        演員們持續工作第一和第三景。導演已於之前嘗試了聲音方面的實驗，今天的目標則放在肢體上的探索。第一景，演員李劭婕已經發展了許多方法，以聲音來表現不同層次的痛，接下來導演希望他用全身來表現她所扮演的角色的牙痛。我們的舞台設計 Karoly想到了孟克的名畫《吶喊》，痛苦的主題可以從畫中男人扭曲的臉感受出來。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日

地點：台南人劇團排練室

        排練開始之前，導演Tilmann先用中文跟大家問好：「你好！」。他的中式招呼開啟了今天的文化交流旅程。他問大家中文裡跟廚房有關的諺語，因為他認為諺語直接地反映了一個國家的文化和思維。的確，飲食在中華文化裡是很重要的一環。演員們於是想出了許多關於廚房的諺語，以下是諺語的中德文對照，例如：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六月十七日

地點：台南人劇團辦公室

攝影：Karoly Risz

Q：對於第一次把《金龍》這個劇本劇本在華人世界呈現，有怎樣的期待與挑戰？會跟德文版、英文版有怎樣的不同？

(喂！這個帥哥是誰啦)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一日

地點：台南人劇團排練室

        排練第四天。導演Tilmann與黃怡琳、陳彥斌工作第二景，在這景中，年輕男人扮演爺爺，年長的的女人扮演孫女。Tilmann和這兩位演員開始尋找爺爺和孫女間不同的互動關係，挖掘文本字裡行間可能有的潛台詞，使得角色的心理更為複雜、更像一個完整的人。

你一定聽過這個寓言：

「螞蟻工作了整個夏天，儲存糧食，牠的鄰居蟋蟀則天天在唱歌。冬天到了，蟋蟀去找螞蟻，討一點東西吃。螞蟻不理牠，跟牠說：我什麼也不會給你。你整個夏天沒有一天在工作。有本事你就繼續唱歌跳舞啊！」

這個故事自幼教導我們要勤勞、要儲蓄，卻沒有教導我們要愛鄰如己，沒有教我們什麼是關懷與同情。資本主義社會就是如此看待貧富差距的：你窮，就是因為你不夠努力，或不夠聰明。──難道聰明是一種標準，可以拿來評判誰更有資格獲得幸福嗎？

螞蟻和蟋蟀的寓言，在劇本裡不斷被提起。在這探討移民現象的故事中，螞蟻是富有的歐洲雜貨店老闆，蟋蟀是偷渡的亞洲女孩。女孩因為沒有身份，被囚禁在雜貨店老闆的房間裡，被迫賣淫餬口。這也是眾多亞洲、東歐女孩來到西方夢土後的慘痛經歷。類似的情況，台灣也並不陌生。

「金龍」是一間座落歐洲某個城鎮的亞洲餐館。餐館的樓下有許多客人，樓上有許多住戶，樓上樓下交織著許多故事。雜貨店就開在隔壁，老闆則住在金龍樓上。一個偷渡來找姊姊的年輕小伙子在餐廳打黑工，他牙疼卻因沒有合法身份，無法去看醫生，只能讓人在廚房用鉗子拔牙。蛀牙卻凌空飛落一鍋炒河粉裡，然後被廚娘舀出，又甩進一碗泰式酸辣湯，送到了兩個下了班的空姐面前。

日期：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一日

地點：台南人劇團排練室

        排練第四天。導演Tilmann與黃怡琳、陳彥斌工作第二景，在這景中，年輕男人扮演爺爺，年長的的女人扮演孫女。Tilmann和這兩位演員開始尋找爺爺和孫女間不同的互動關係，挖掘文本字裡行間可能有的潛台詞，使得角色的心理更為複雜、更像一個完整的人。